五指山已經崩塌成一座碎石山，不過，在之前江流倒是遠遠的看了一眼，也算是圓了自己兒時的心願，只是可惜當日沒有摸摸猴子的腦袋，現在若是想要摸，卻是沒有任何希望了。

蛇盤山鷹愁澗，在小白龍化為白馬之後，被一只蛇妖占據，成了妖魔的老巢。

高老莊也平靜了下來，晚霞灑落在村外的河中仿若碎金，在波光粼粼中映照金色。

遠處，谷物搖曳，嘩啦作響，如波瀾般。

雞犬相聞，晚霞中的山村充滿了祥和，與世無爭，猶如一個世外桃源。

坐在小板凳上背靠墻根對一群孩子講故事的老大爺，瞇縫著眼睛，看向遠方，語氣沈緩，細聽，這就是發生在不久之前的身邊故事。

飛躍流沙河，正好看到那悟凈將頸項下掛的骷髏取下，用索子結作九宮，把菩薩葫蘆安在當中，唐三藏登法船，坐於上面，穩似輕舟。左有八戒扶持，右有悟凈捧托，孫行者在後面牽了龍馬半雲半霧相跟，頭頂上又有木叉擁護，飄然穩渡流沙河界，浪靜風平過弱河。

一路西行，自然便看到了黎山老母、觀音大士、普賢菩薩、文殊菩薩設置的考驗。

三聖母扒開雲頭看了一番，然後便繼續前行。

“三……楊嬋，我聽說這附近便是地仙之祖鎮元子的道場五莊觀，上次我細細探查了一番，卻是一無所得！”

楊嬋笑道：“鎮元大仙布置的大陣，若是一心隱藏，我們自然發現不了，話說回來，你找鎮元大仙幹什麽？”

“我聽說那人參果，聞一聞，就活三百六十歲；吃一個就活四萬七千年。楊嬋，你吃過嗎？”

“那是天開地辟的靈根，萬年一收獲，只得三十個果子，我哪有機緣吃到！蟠桃大會的時候，我也只是遠遠的看了幾眼，便是蟠桃，我也只吃過中間那一批，只能長一千壽元，而且第一次吃才有如此奇效，吃得越多，作用越小，第二顆便只有九百年的效果了……”

在凡人口中，蟠桃園有三千六百株桃樹，前面一千二百株，花果微小，三千年一熟，人吃了成仙得道。中間一千二百株，六千年一熟，人吃了霞舉飛升，長生不老。後面一千二百株，紫紋細核，九千年一熟，人吃了與天地齊壽，日月同庚。

其實效果哪有如此之強，不過是凡人胡編亂造之語，當不得真。

“敢不敢去騙個人參果吃！”江流湊近低聲傳音道。

“恩，騙人參果？什麽意思？”

“就問你敢不敢，若是敢，你跟我來！”

“五莊觀我們都進不去，你拿什麽去騙？”

“那就看我們運氣如何了……”江流神秘兮兮的說道。

“你是不是算出來了什麽？鎮元大仙可是準聖，他掐指一算便能推斷出他們會打他人參果的主意，一根小手指頭便能碾壓了我們……而且，他門下有諸多弟子，其中不乏金仙。”

“如果我們進五莊觀，騙了人參果，你吃不吃？”

“吃，為什麽不吃！”

“好，你跟我來！”

“我怎麽感覺你在拉我下水？”

就在江流和三聖母朝著五莊觀而去的時候，鎮元大仙卻是已經得了元始天尊的簡帖，到了上清天上彌羅宮中講混元道果。大仙門下出的散仙，也不計其數，如今還有四十八個徒弟，都是得道的全真。當日帶領四十六個上界去聽講，留下兩個絕小的看家，一個喚做清風，一個喚做明月。

鎮元子心中頓生不好之感，但掐指一算竟然毫無所得，也只能收斂心神，一心講道。

江流在這片區域仔細尋找了一番，果不其然，這次終於發現了那五莊觀。

立刻便變化肉身，他修煉人仙之體，變化成和尚模樣很是輕松，而且這並不是幻化神通之道，便是大神通之輩用神眼觀看，也看不出破綻出來。雖然距離那千變萬化的境界還有段距離，但略微改變模樣，卻是輕松至極。

楊嬋也按照江流吩咐，並不接近，只在山下等候。

沿著山道拾級而上，只見山門左邊有一通碑，碑上有十個大字，乃是“萬壽山福地，五莊觀洞天”。

及至二層門裏，只見那裏面急急忙忙，走出兩個小童兒來。個個骨清神爽容顏麗，頂結丫髻短發戟。道服自然襟繞霧，羽衣偏是袖飄風。環絳緊束龍頭結，芒履輕纏蠶口絨，豐采異常非俗輩，正是那清風、明月二仙童。

“咦，老師父何處來？”

“阿彌陀佛，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，看到此處道觀，特來一觀！”江流演帝上身，裝起和尚絲毫不違和，而且他修煉過，現在一心裝和尚，便也隱隱模仿那經書中的大佛神態，更是別有一番佛韻。

“哦，原來是東土來的大師……怎麽不見長老的弟子……”

清風、明月俱都向外看了看，不見任何身影。但也沒有其疑心，主要還是因為江流裝得太像了，那股子佛意很是逼人。

“貧僧弟子俱在山下，貧僧也是一時好奇，上得山來，多有打擾了，時間不早，貧僧該下山了……”

說著，江流便道了聲佛號，轉身下山而去。

一步，兩步……江流心中暗道：“怎麽不叫我留步，這清風明月一心修煉，雖然活了不知多少年，但性子也應該還是童子啊！鎮元子不在觀內，交代的也只是招待東土大唐來的唐三藏，也不認得孫悟空，難倒我裝得不想？”

“師父留步……”

江流暗暗吐出一口氣。

那明月、清風對視一眼，說道“師父，稍等，既然來了五莊觀，便入內一座，喝口水再行不遲……”

兩童子心中卻也暗樂：師父還要擔心這和尚的弟子搗亂，現在弟子為上山，倒也省了麻煩。

領著江流入內，那清風笑道：“不瞞長老，我等恩師並不在觀內，不過恩師臨行前卻是有吩咐，只等長老前來便取兩果子給長老，你且稍等，我們這便去取。”

二童告退，同到房中，一個拿了金擊子，一個拿了丹盤，又多將絲帕墊著盤底，到了人參園內。那清風爬上樹去，使金擊子敲果。明月在樹下，以丹盤等接。須臾敲下兩個果來，接在盤中，徑至前殿奉獻道：“唐長老，我五莊觀土僻山荒，無物可奉，土儀素果二枚，權為解渴。”

“這是何物？為何像是三朝未滿的孩童？”

明月上前道：“長老，此物叫做人參果，實是樹上結的。”

“哦，世間竟然還有如此奇物！我那徒兒還在山下，貧僧得了如此奇物，不可獨享，不知能否攜帶了，與我那徒兒分食！”

清風立刻搖頭說道：“長老還是現在吃了吧！我兩也好向師傅交代。”

而明月卻是拉著清風的衣角，低聲傳音道：“清風，帶走倒也無妨，我等在他離開後緊閉山門，開啟大陣便是，師父讓我們送兩果子給唐長老吃，至於他怎麽吃，我們卻是不管，便是不吃，那也不是我們的原因！”

“長老盡管下山便是，不礙事！”明月笑道。

“那便多謝兩位小道長，時間不早，貧僧不便久留……”

江流提著兩人參果，不急不慌的緩步而行，剛一踏出那條漫長的山道，身後那廟宇便朦朧一片，消失的無影無蹤，顯然是被大陣覆蓋。

“呼，得來全不費工夫！這可是你們送的，便是鎮元子最後知道了，也不能那我怎麽樣，而且，還有三聖母在，不怕！”江流心中大樂，連腳步都輕快了三分。

不得不樂，在他手掌碰到那人參果的時候，便知道此物之珍貴，說實在話，這兩枚人參果分一個給三聖母楊嬋，他也是心痛不已。

“吃了這果子，不說能長多少壽元，我那人仙之體也必然再次提升一個等級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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